凑合活 第3节

旭杰问，“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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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律的表情没有多少变化，依旧是那副对周遭事情都不大耐烦的模样，眉头习惯性地皱着，言简意赅地又说：“魂魄其实早就离体了，只是躯壳现在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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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营灯下，他的高眉深目的五官被打上浓重的阴影，显出些许冰冷麻木的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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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鹿终于回过神，声音有些颤抖：“算一算，今年冬天他就要二十五了。老太太当年起卦为他算过一次，说二十五是他的一道坎，过得去说不准就有大机缘，灵台重新清明，这傻了吧唧的毛病或许能好了。要是过不去，就得搭上性命……我那时只以为她是在给薛叔一点儿儿子能治好病的指望，没想到竟然是应验在了后半段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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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其余人也想起当年这档子事儿，不由更感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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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律在一群面色悲痛的人当中显得十分游离在外，他对眼前这张面孔紧闭双眼毫无生气的模样并不陌生，说得嘲讽一点儿，他已经有点儿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记着这张脸活着的时候多，还是死了的时候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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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略苦涩的味道在口中扩散，严律发现自己的情绪多少有点儿跟不上趟，他这几年越来越很少感到什么极端的感情，干脆也不在这上边儿浪费时间，目光扫到薛小年的双手，觉察到不对，便继续检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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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小年的身上没什么外伤，等严律一拉起他的手，却发现这人十根手指沾满泥污，几片指甲掀起，血和泥混在指甲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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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弄的？”胡旭杰不敢进阵，伸头看到也惊了，“怎么弄的？谁又欺负这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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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律略一思索，立即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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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捂住薛小年的手，将这双他记忆里本该是握剑的手从眼里遮掉，起身道：“刨土刨的。血缘之间的感应比旁人多些，大概是察觉到附近有爹妈的气息，开始以为是在地里，后来觉得是在河里，所以挖完地，就想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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