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怪的脸上露出困惑之色,歪着头思索了片刻,很是不解:“我不懂。妖皇难道没有执念吗?你若没有,便不该强留手臂上的仙术至今,只为维持那早已稀薄的魂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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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律的脸色瞬间苍白,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一时找不到话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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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臂上的符文自照真起留下至今,从一开始只是围着魂契四周的一小片儿逐渐爬满了整条胳膊,又蔓延向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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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照镜子,严律发现自己像是被这“纹身”慢慢腐蚀,一点点儿锈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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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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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着他肩膀的手狠狠地颤了一下,严律反应过来,迅速回身甩开薛清极的手,却见这人死死盯着半空的山怪,眸中先是闪过惊异不解,随后似乎是逐渐明白了这话的意思,缓慢地侧过头来看向严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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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清极自从脱离了少年期,就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仙门那套装模作样的作风,面儿上大多时候都是笑的,也有愤怒或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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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会儿他却没有半分笑意,也没有恼怒讥讽,薄唇微抿,呼吸似乎都停了,只有双眸微微睁大,像是难以置信,又像是询问确认,更像是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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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回到了千年前大病时,问严律为什么不用原身来哄自己的小仙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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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像是在千年前的一个雪夜,妖皇喝的烂醉说出那个“成仙后要来杀了我”的可笑约定时的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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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总觉得严律在往他的魂儿上捅刀,但后来又不那么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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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化原身习惯但还是化出尾巴来哄他,说了那见鬼约定后,反倒自个儿忍受了千百次的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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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妖皇只是在他的心上留下了痕迹,又把自己留下的痕迹一个个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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