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合活 第77节

着山怪，他如今残成了这样，山怪已不大敢正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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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老棉道：“我第一次来这大阵时也这么跟你坐一起聊过，那时严哥跟我说，你是这儿的山神，我嘲笑你不过是个精怪，得了供奉倒真把自己当神了，挨了严哥好几拳……后来我年纪上来了，想到这茬儿也觉得自己该打。你做了人心中神该做的事儿，那你就是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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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怪低着头，抚着洪宣干枯毛糙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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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时候被我嘲笑了，却没生气，还嬉嬉笑笑地请我吃山里的果子。”老棉露出怀念的神色，顿了顿，低声道，“你到底都经历了什么，难道现在了还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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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怪抬起头看着老棉，身上仍旧缭绕着孽气，脱离阵眼后不过这几分钟就已经显出将要消散的趋势，它看着老棉无声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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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律摸出烟来点上，轻声道：“你要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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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仿佛一记闷棍，击打在山怪的头顶，让它浑身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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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律却并没停下，边抽烟边说：“不知道你这样的精怪，在现在已经毁得差不多了的山里要多久才能再凝出有意识的实体。他，我留不得，但我会把他埋在这山里，也算你们死在了一处，埋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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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清极抬眼看了看他，抿起唇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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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怪终于哭出声来，仰起头看着严律，呜咽道：“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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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悲戚，听的人心中难过。董鹿等人别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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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事不是你说一句‘我错了’就算了的。”严律慢慢道，“但我也说过，死亡是会把所有痴嗔怨恨一笔勾销的。我会杀了你，了结你在这尘世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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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怪似哭似笑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忽然听得不知哪里传来一声铃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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