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合活 第93节

想要把自己缩成一个球，他的头低得很，不抬起和严律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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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这人越是表现出倔强强硬，严律的心却越软。他没再调侃，等薛清极捡得差不多了，才抬起手来搓了搓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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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清极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被严律拨得有些毛绒，依旧低着头不肯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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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什么，”严律说，“你聪明的很，这世上有什么是你学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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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好像是一记解药，治好了薛清极这缩着脖子低头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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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慢慢抬起头来，澄澈的双眼中闪动着细碎的光，抿着嘴唇看着严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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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教你就是了，”严律将笔塞进他手里，又找了没用过的纸铺在案上，“不就是古字吗，这东西我都会，你怎么可能学不会。字嘛，慢慢练就是了，你师父的字也不怎么样，我看他也没少把自己写的字挂床头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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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律的手握住了薛清极的，带着他握笔，慢慢将他的手指捏到正确的位置，又带着他沾了墨，悬在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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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已经将薛清极半搂在了怀里，觉察到少年的紧绷僵硬，似乎连呼吸都停了，还以为是对方仍在为刚才的事情不好意思，心里觉得酸软，抓着他的手在他耳边道：“小仙童，我先带你写两个字，你就照着这个感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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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皇哪儿是教人的料，他胡乱翻了本写满字的册子过来，随手指了上边儿一个字，握着薛清极的手在纸上落下第一个字：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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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随手指了一个，写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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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清极的手在他掌中冒汗，身体却不敢挪动一下，只有头微微地偏向严律，半垂着眼敛去眼中的混乱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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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到底写了多少字，严律已经记不大清，只记得过了半晌钺戎来找他，自己这才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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