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合活 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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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年胡旭杰还在收拾她东西的时候翻出来过提前写好的遗书，哭的差点儿断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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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胡旭杰跑严律住处喝得醉醺醺，吐了一地，严律当时拍着他肩膀安慰他，劝他看开点儿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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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不一样了，知道爱人注定走在自己前头这件事儿，严律没法儿劝胡旭杰看开，因为他自己也不一定看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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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情的时候严律觉得这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现在他懂了，这些事儿就跟缠在他手臂上的纹身一样，烙在了他的神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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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在雨帘中穿行，按照佘龙提供的地址，车开进离老堂街五六公里处的城中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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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盖过了大部分的杂音，行人匆匆，没人注意到这旮旯里的出租房悄无声息地聚集了一批面色沉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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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澡堂打小工的小孩儿住的是顶楼，楼顶盖儿冬冷夏暖，好处是能有个小平台晾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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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大雨，衣服却不会有人来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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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律带着胡旭杰踩着出租房狭窄的楼梯来到顶层，佘龙和几个老堂街的熟脸儿已经等在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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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孩儿刚长成，不久前才开始给澡堂打零工，按小时算钱，”佘龙引着严律去看尸体，介绍情况时语气复杂低沉，“他家里人都死绝了，是您跟老棉以前从福利院发现是妖带出来的，老棉给钱供他上学，今年才毕业，还没找正经工作，只是想赚点儿糊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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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堂街上许多妖都是这么个情况，没爹妈家人的就把街上当家，如果有同族，还能受同族照顾，长成后看情况决定要不要留在街上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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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律没吭声，其实佘龙不用引他他也能瞧见尸体，这是个简陋的一居室，这小孩儿就横倒在床上，嘴里混着内脏碎片的黑血流出，面目狰狞地睁眼看着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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