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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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柳循声抬眼，那少年抬起手背揉了揉疲倦的眼，压低声音对她说，“外面还剩了些蓬草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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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等细柳答，起身出去好一会儿，才端着一只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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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柳自己撑着慢慢起身，接来蓬草汤，才发觉是温热的，应该是他在外面的火堆煨了一会儿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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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柳说了声谢，握起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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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雨梧看着她低眉喝汤，不见一点异样，她甚至是面无表情地吃下一整碗的蓬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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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得苦吗？”陆雨梧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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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人没有一个在意它苦还是不苦，只要无毒，可以果腹，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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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柳淡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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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声似乎减弱了些，陆雨梧双手撑在膝上，“此地不算贫瘠，今年也不见天灾，若耕种得当，应该不至于少有余粮，难道皆因匪患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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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公子是哪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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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柳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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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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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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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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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雨梧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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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生在繁华堆锦之地，”细柳将碗筷搁在床旁的石凳上，“自然不知沃野千里，其民也饥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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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雨梧没有反驳，只用柴棍拨弄一下火堆，火星子飞浮，他轻垂眼睫，“那姑娘你呢？姑娘不动声色，已探得我几分底细，而我却连姑娘姓甚名谁都还不知，若村长他们问起，我又该作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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