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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家里人多,事端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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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证迎上他的目光,“若自己端正,哪能被别人抓住把柄?但这回大抵也是被逼无奈了,我那侄儿已上门求了我小半月了,人都消瘦了一圈,我老了,总有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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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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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牧一个忍不住,“您对自己尚且忍心,难道他们都上门来哭一哭,求一求您,您就不忍心了吗?他们在地方上的所作所为,那是被人拿了实证的!我今日能按下,来日,那来日……满朝廷又有话说,到时所有人都真当您只对自己人容情,对异己无情了!陆公……他们要闹,闹到陛下跟前去诋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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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诋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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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证揉捻着这两个字,他抬头看向门外,风雪呼啸,“什么是诋毁?我陆家的人都是依附着我而活的,这是他们给自己选的路,我无论愿或不愿,我都要照拂他们,可这条路走到底是个什么样——他们也休想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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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牧霎时浑身一震,他满背冒出冷汗来,紧紧地盯住陆证,失声:“陆公……那您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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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想您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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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牧的声音有些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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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烟缕缕,陆证看着门外飞浮的雪,心中却想江州此时该是个什么样的天气,他气定神闲:“为人,便是为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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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没再下雨,天气是湿冷的,到了夜里就更冷,那姓杜的老郎中在山上找了草药让村汉在破庙外煎,老郎中一进门就看见陆雨梧守在那个年轻女子身边,一盏烛火映照,他沉静地盯着那女子苍白的脸,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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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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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郎中跛着脚走近,调侃似的,“这女娃娃到底是你什么人?我瞧你还挺心疼的,很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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