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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宗贤陡然一静,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大睁了一瞬,整个值房里寂静了好半晌,陆证徐徐吐出一口浊气:“你的田里埋着银子,听说是数不清的银子,暴雨冲干净泥土,白花花的一大片,不知道要用多少只箱子才能运得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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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宗贤一下站起身:“我说过了,我不知情!我连江州都没回去过,我把那些银子埋在我的田里做什么!陆证,我要见陛下!你蓄意陷害同僚,我绝不会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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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你是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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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证仍坐在那儿,他深深地注视着陈宗贤,“你在京多年,一直清贫度日,自己的俸禄多半拿去补贴那些跟你一样贫苦的读书人,谁都知道你陈阁老清廉,谁都知道你吃一顿饭最多就一荤一素两个菜,连酒也不喝,你要那么多的银子埋在田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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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证忽然一声冷笑:“陈焘明,你何不问问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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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宗贤下颌紧绷,脸色发青,他后背都被汗湿透了,这一瞬,他知道陆证是故意的,故意将他困在诏狱,故意让他在这里冷坐几个时辰,在心中不断推演各种出路而又用一个孙成礼来扎破他求生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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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成礼是他的亲家,孙家自然也在江州这桩事中,他就知道陆证是故意让孙成礼负责清吏之事,又静待孙成礼得意忘形之际,抛出饵去,钓得他犯下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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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宗贤明明早就提醒过孙成礼要小心行事,绝不能让陆证抓住把柄,可陆证还是有办法勾得孙成礼放下戒心,如此一来,除孟桐之外,孙成礼又成为江州一案的又一力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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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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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宗贤看着他:“陆证,你好手段,当年我恩师被你与曹凤声联手害死,而今是又轮到我了么?朝廷不是你莲湖党的天下!你蒙蔽圣听,实为奸佞!我无论如何也是当朝次辅,只有陛下能治我的罪,而不是你陆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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