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没睡,白天又撑着精神在宫里待了半日,这会儿困得厉害,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直到脚底覆上冰凉,他松弛的眼皮一动,睁开眼看清面前的人,他着实愣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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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雨梧抬头,见他醒了,便道:“祖父,您怎么会烫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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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脚踩到烙铁了,”陆证仿佛才回过神,他按了按眉心,又补充了一句,“烙铁下面,刚好是陈宗贤的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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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雨梧敏锐地抬眼,他的祖父老神在在,气定神闲,祖孙两个目光一织,陆证靠在椅背上,道:“你在江州拿了陈家的实证,又带回来一个人证,我呢,又钓起来孙成礼这条鱼,这些怎么也够他陈宗贤死上百次千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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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秋融,朝廷就是一张巨大的网,无论是陈宗贤,还是我,我们都是网下的鱼,渔夫从来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当今的圣上,哪条鱼要被捞起来吃了,哪条鱼又会被放过,那都要看渔夫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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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证一只手臂抵在扶手上,神情深邃:“他从来不是个糊涂的渔夫,我这条鱼做了什么,他未必不知,陈宗贤那条鱼又做了什么,也不一定能逃得过他的法眼,他放任我掀起这阵风浪,是因为他原本就有他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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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这桩案子如今已经被陛下交给了曹凤声,这便意味着陛下根本就不想让陈宗贤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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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您才烫伤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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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雨梧看着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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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证笑了笑,坐直身体,他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孙儿:“秋融你记住,为官者最忌优柔寡断,陛下只是想留陈宗贤一条性命而已,我既不能斩草除根,那也要让他在官场上再也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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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陆证的目光落在陆雨梧的肩头,语气沉了沉:“何况他还几次三番派人截杀你,生不如死,是他应得的报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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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细雨沙沙,陆雨梧换了只手给祖父冰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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