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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寂静下来,陆雨梧的气息越发深重滚烫,好像一团浊气在胸,他有种喘息不能的错觉,他竭力维持着神志,赤足下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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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掀开帘子出去,一边脱下来那身绯红的官服,内袍雪白,几乎被汗湿,他手指勾开衣带,最后一道结却怎么也解不开,他呼吸稍急,手上动作越快,那绳结却像是在跟他作对,他拧起眉头,冷白的面容仿佛点染烟霞,无端生出一股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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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襟松散,衣袍还半挂身上,他踉跄几步到了浴桶前,一下子倒了进去,漫出来的水溅了一地,单薄的衣袍湿透了,紧贴着他的皮肤,陆雨梧仿佛此时才从这种透骨的冷意当中得到片刻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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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润的皮肤被浸着春寒的水逼退了些许薄红,透着冷感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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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只手往后顺了一下湿润的长发,水声滴滴答答,他低垂眼睫,呼吸渐缓,很长一段时间,他在黑暗中静默不动,仿佛从容地掌握着自己的欲望,冷眼看着它,碾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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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姜变造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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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的浴桶已经被惠风台这边的宫人搬了出去,木地板上残留着湿润的水痕,姜变一进门就看见陆雨梧穿着一身单薄雪白的衣袍坐在靠窗的罗汉床上,身上裹着一张薄薄的锦被,手中端着一碗茶,还冒着热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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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变走近,闻到生姜的味道,他道:“你病了?今夜听涛轩饮宴你不在,听外面的宫人说,你夜里也没用过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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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雨梧抿了口姜茶,味道实在有点呛,但那种暖意却很直接地顺着他的咽喉蔓延至冰冷的四肢,他缓缓道:“全拜二皇子那一杯酒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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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变一听,愣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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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反应过来,陆雨梧今日喝掉的那杯酒,原本是姜寰敬细柳的,而在细柳之前,地上还有一片沾着湿润酒液的碎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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