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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雨梧修长的颈项满是汗珠,他将冰放进岸边小孩的桶里,想伸手摸他的脑袋,但看了一眼自己湿润发红的掌心,还是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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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在藤石那边筑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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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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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可以提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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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雨梧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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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点点头:“可以,我力气可大了,当初抓羊全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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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雨梧闻言,不由笑了一下:“是,全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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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孩儿正是当初坐在小坟包上等着他死的那些孩子当中的一个,也是后来跟他分食那只烤羊的孩子之一,如今也不过十一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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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见他笑,不由也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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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南观音山,忽然想起母亲说,这位陆公子就像南观音山上的积雪一样圣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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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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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道声音咋咋呼呼的,很快近了,小孩儿回头望去,只见来人是那位穿着官服的乔县令,他连忙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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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四儿跑过来,没防备面前一个孩子扑通一下跪了,他吓了一跳,却顾不上许多,一把将孩子给拎起来,气喘吁吁地喊:“恩公啊!圣旨,圣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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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雨梧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将衣袖放下来,从冰面上走来岸边,乔四儿放下那孩子,赶紧走过去:“恩公,圣旨上说,让您去汀州做知州!那可是汀州啊!您是正五品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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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雨梧站定,日光淡淡地铺了一层在他身上,鬓边的浅发拂过他苍白的脸颊,片刻,他抬起眼帘:“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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