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词 第126节

百年世族，风骨浑然清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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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雨梧嗓音清淡，花懋却垂着眼帘，花厅里很安静，于是外面的雨声更清晰，好一会儿，他才扯扯唇：“什么清傲不清傲的，到了我父亲那一辈早就不行了，如今不过徒有祖宗挣来的一个好名声罢了，外面看着锦绣绮罗的，实际上内里虫蛀鼠咬，只剩这么一层窗户纸遮羞，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给捅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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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陆雨梧什么都没说透，花懋却已经不能再装傻了：“族中多少人到了如今还做梦呢，顾着自己那世族的体面，瞧不起我经营这官盐生意，可花家在朝中的势力早就因为党争而消耗得差不多了，若要顾着那份体面，偌大一个家族就只能掏空了底子坐吃山空，我堂兄花砚曾与我商量过，若是若丹做了皇后，或许我花家还可以再争一争，可若丹为后，是要用花家的家底来做交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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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家那些守着骨气不肯失了半分体面的老顽固，”花懋说着，自嘲似的笑了一声，“却还是要靠我这个满身铜臭的小辈来养，我从不自诩是什么骨气清傲的世家中人，我花懋说到底只是一个商人，以我商人的眼光看来，要我花家与先帝做这样一桩生意，则只能依靠若丹，她若受宠，我花家才有利可图，但若她不得宠，我花家就算赔了个底掉，所以我不那么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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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花若丹失踪后，那一则她死在太后母家刘氏手里的流言，是花懋用了些手段故意传出的，只有这样，花家才算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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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花懋，一直都清楚花若丹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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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纲总可曾想过，有些人一旦心中盘算着要什么东西，无论那东西如今在谁的手上，在他心里，那已经是他的东西，”陆雨梧轻抬下颌，“无论这东西的主人想不想，愿不愿，他都盯死了它，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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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懋呼吸都凝滞了一瞬，顷刻胸中升起一种如临深渊的感觉，寒气顺着他的脊骨往上爬，他一把攥住了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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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花家，便好比昨日的钟家，当年钟家可以因为那一千万两的账而亡，今日的花家也可以因为太后的敬香钱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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