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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骤然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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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惊蛰的年纪他并不能明白这份诡异的死寂中到底暗藏多少机锋,但很快,他又看见师父比划道:“没什么舍不得的,它本来也算不了什么,这世上只有人心,才是最厉害的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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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回过神,对细柳说道:“那时我觉得师父不肯把他最好的本事教给我,我坐在窗下生闷气,里面他们两个也不再说话了,只是后来恩公要走的时候,他对师父说茏园是个好园子,师父如果愿意,他可以把茏园买下来给师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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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师父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只是随手比划道:“我一个残疾老头子,欣赏不来那些诗情画意的东西,何况,他原来的主人是周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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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公像是笑了一下:“周昀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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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弃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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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那时听不懂这些,也根本不知道周昀是谁,但此时,他将这句话复述给细柳听,却好似石子击破平湖水面一般,他看见细柳一刹面色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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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万两银子牵扯出的庆元盐政贪腐大案,终以清查此案的巡盐御史周昀的死而终结,而在他死后,有这样一个人轻飘飘地给他下了一个“弃子而已”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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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柳可以想见那时陈宗贤脸上的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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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那桩贪腐大案何其轰轰烈烈,她的父亲周昀奉命彻查盐政牵涉出多少肮脏阴私,而后陈宗贤又奉命彻查周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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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过,周昀来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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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功,陈宗贤来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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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宗贤甚至因为斩了一个周昀而顺利进入内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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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柳手握刀柄,指节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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