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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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他像是刚从恍惚中清醒过来，仔细地端详了她一会，眼神中充斥着初华看不懂的情绪，似寂寞，似悲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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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妈，过得好吗？”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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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吧，就是偶尔有点忙，但归终小姨会帮她偷偷懒。”只要是和初华熟一点的人都知道，一旦和初华提到她妈妈的话题那就很难停下来了。她像一个脱口秀演员，开始滔滔不绝地把话往外倒，“……妈妈最喜欢的就是琉璃百合了，所以每年到了妈妈的生日我都会和爸爸比赛谁采的琉璃百合最香最好看，但最终的胜利者永远都是小姨，在讨妈妈欢心这件事上，小姨永远排第一，当然，第二是我，然后才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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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男孩默不作声地听着，仿佛只是一个沉默而忠实的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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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话，我长大了想嫁给跟我妈妈一样的人，反正我的理想型就摆在那里了……”她忽然止住了声音，她注意到鬼魂的身影在慢慢变透明。“等等，你怎么了，你好像在消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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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没什么，只是执念在消散罢了。”鬼魂的声音听起来无波无澜，“能再听到这么多和她有关的事情，我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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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时间已经够久了，我感受到有人在找你。”鬼影转过身，他已经逐渐失去了人形，开始变得和那些细长的普通鬼影一般。“你也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即使你身上流着不死的血脉，但侵犯死亡的领地随你来说还是太过了，现在，跟我走，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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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对，更要紧的是你在消失啊。”初华有些怅然若失地跟着他的背影。“你的执念就这样消失了吗，你要往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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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我已经徊迷于这世间几千年了，也是时候了。”他用一种释然的语气说道。“终于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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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华沉默着看着他，莫名有一种无处安放的悲伤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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