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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庆绪站在严庄身后,垂着眼帘,手指紧紧攥着袖中的匕首。
他今年刚满二十,因兄长安庆宗被唐军斩杀,本是理所当然的继承人,可近来安禄山却频频提起要立幼子安庆恩为太子——那是他最宠爱的段夫人所生,才不过五岁。
每次想到这里,安庆绪的心头就像被火烧一样,既恨父亲的偏心,又怕自己落得和兄长一样的下场。
“陛下息怒,史思明虽战败,可范阳的根基还在。”
严庄将碎片放在案上,目光扫过安庆绪,又转向安禄山,“只是眼下唐军势大,若陛下不能亲征,需尽快定下储君,以安朝野之心。否则,恐生内乱。”
“储君?”安禄山冷笑一声,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疼得额头冒出冷汗。
“朕还没死呢,立什么储君?安庆恩虽小,却是段夫人所生,朕的江山,自然要传给朕最疼爱的儿子!”
这话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安庆绪的心里。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却又迅速低下头,装作顺从的样子。
严庄见状,轻轻咳嗽了一声,对李猪儿道:“你先下去,把药重新熬一碗来,记得多放些镇痛的罂粟壳。”
李猪儿如蒙大赦,连忙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出寝殿。
殿内只剩下三人,空气瞬间变得凝滞。安禄山靠在软榻上,呼吸渐渐粗重,伤口的疼痛让他有些昏沉,却仍死死盯着安庆绪:“你瞪什么?难不成你还想抢你弟弟的位子?朕告诉你,安庆绪,若不是你兄长死了,轮不到你在朕面前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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