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萤咬了咬牙根,径直甩了甩袖子,恨得心口火烧,回首一看,谢珣不看她也不看地,正凝着甜白釉的八角盘。釉下青花同釉上彩斗艳,霁蓝釉的夔龙纹和莲叶纹沿着盘身一圈圈翻过去,仿佛几环清明的火花,亮得悄寂。
“谢相,”她歇了火气,歪着头问,“在看什么?”
“臣在看这只盘子。”
他轻声说,绝口不提她方才的窘迫,“方才匆匆看过,依稀觉得像荆朝禁廷里的物件,现在才看清了,您看,”他摩挲着莲叶纹的边缘,指尖很仔细地探过去,片刻间,便在釉盘的内侧翻出一行细小的荆文,“这就是几百年前,荆朝的文字。”
李重萤忖量着,慢慢开口,“荆?”
他将手掌收回袖笼,就着外头徐步而来的行步声,同样轻缓地颔首。李重萤也回过神,阴着脸往外一瞥:他们都认得高愁迫近发出的响动。
通传声一层层朝内滚沸,愈近愈森然,龙伯驱风,百川喷雪,此獠迎面冲犯,压着千万秋雷逼过来,有如竹竿上掩旗息鼓的猛鸷。
前荆,几百年前的正统,朝纲兴降前亦是大燕这般境地,政柄旁落,权臣当道,帝嗣出生不久便被溺杀。昔有麒麟儿鸣凤,应忠勇之士相助逃出宫廷,逾弱冠,立于骓马白鹇下。长庚迎升,日月凌空,滚滚春雷迎面破来,鸣凤拈弓击鹘,大荆从此开清平。
“陛下,”谢珣拱手高举,继而垂手落下,“鸣凤在枝,叶落知秋。”
他举起脸,朝她意味深长地微笑,“万事慎重。”
“重”字甫一落下,高愁便踏进了殿里,拂开帷帐。
风动银栀,重瓣颤动,侍御踱进宫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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