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崖不落花与雪 第80节

是洞察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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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他的自暴自弃不算什么，妖君是看穿了他心里那个空洞——季疆是在权衡利弊后被放弃的，他好或不好从来无所谓，只是刚好这边天界有个大劫，他便去死一死，一切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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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妖君要“请求”一个机会，给他“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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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怕，他这颗没什么坚定意志、不成样子的小心脏竟当真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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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疆无声地笑了，是啊，他一直都这么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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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母亲时常责怪她自己，觉得是她太过溺爱，也太过放纵重羲身边的有心者，于是年幼的他被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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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其实不是的，重羲只是聪明地试探着边界，在边界里胡作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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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或许便是天性，他从来不是什么温雅和善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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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上边界头破血流，也不会让重羲畏惧悔过，唯有母亲含泪红肿的双眼，唯有她给予的信任，才第一次让重羲想要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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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大劫带走了母亲，重羲只记得她焚烧神魂时的灼热，还有她无数次的喃喃碎语，叫他活下去，做个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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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活下去，然而母亲不在了，他再好又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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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水德玄帝收留了重羲，替他隐瞒真身，另取名字，重羲成了季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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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疆想，父亲应当也是对他有期待的，为着期待，他也要改头换面，将聪明伶俐发挥到正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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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季疆成了少司寇，做过许多惩恶扬善之事，也发过几次癫，但无论善举还是发癫，水德玄帝都未给过任何反馈，或许是因为他老人家不会像母亲那样苦口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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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封信，兜头浇了一身的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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