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生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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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把这些话慢慢地说出来，也渐渐地想明白了，自己在怕的其实是什么，他害怕的是杨樵会讨厌他。像他自己一样，一日复一日，极度地厌恶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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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吗。”杨樵说话的声音很轻，说，“我这次，考得也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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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韧不知该说什么，他现在脑子生锈一般，很是迟钝，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说，“你和我不一样，你还是要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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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樵静静看着他，说：“怎么不一样？我考个好大学，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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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就这样吧，没救了。”薄韧说了一句从前的他绝不会说，想都不会想的话，“活着就这回事吧，没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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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樵短促地吸了几次鼻子，明显是又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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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韧没敢看他，心底沉重而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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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杨樵把镜框摘了，极力用镇定的语气问道，“你说活着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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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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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樵固执地追问道：“你告诉我，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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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韧低下了头，他忽然间很羞愧，一种他自己也解释不了为何而来的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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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晚上，我睡不着，”他对杨樵说起了他无法对其他人诉说的内心，声音也带了哭腔，道，“我翻来覆去地想，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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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去死的人是他，更优秀的哥哥留下来，父母的心碎也许能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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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去死了，他自己也再不用忍受这好像没有尽头的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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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也好，学校也罢，在青少年的教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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