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很骄傲的人,即便是再亲近的内监,也不愿让其窥见到眼底的阴鸷,另取话茬:“今晚你轮休?”
平云伺候他多年,自然是明白君主现下心境不佳,小心答话:“回陛下,正是。今晚守夜的是见桥。”
景光帝似是自言自语:“春叁月,上巳日。”
他失神片刻,眼前心里冒出一幅画。
她不着任何首饰,只一身黑衣,婷婷立于在船舱内,迎着冲天的烈火,眉目沾血,明艳如画。
以往只低眉顺眼的梁宝知大仇报半,连声音都带着盎然的舒展,向他张开手,带他去如画江南。
这是独属于他最隐秘最珍贵的回忆。
旁人抢也抢不走。
“你先回去吧。”
平云躬身站着,后背都发汗,听到这,心口一松,期期艾艾地告退。
刚踏出殿门,早有小太监恭敬高举佩剑。
他被尊称为一句「平云提督」,自然同寻常内监不同,可佩剑护主,只那剑穗不同外头商卖抑或宫中赏赐,精巧漂亮。
周寄已至禁军统领,宫中各处管辖唯居他二人,他同平云开玩笑讨要,平云也打哈哈糊弄过去。
平云坐于马车,歪斜在小榻上,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用指腹磨蹭着铜镜上的雕花,脸上哪有在景光帝跟前的笑脸。
阴压着眼,外头瞧来,倒不像太监,只不过是个不爱说笑的唇红齿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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