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六章神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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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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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两房小屋，内屋没有点灯，外厅明净。我和老人分坐茶几两边，案上摆着一张长方形深褐色茶盘，上面有一张迭放整齐的茶巾，一个短嘴宽肚陶壶，一个青瓷茶荷，一个黑砂茶滤，老人面前是一套带盖和托的白釉茶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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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边有一个叁脚小火炉，风窗里火光青蓝。炉上有一口釜，釜里有些微沸腾之声。老人说：“备茶”，童子把烛台放在案上，用一个长柄木勺把釜里的水舀进陶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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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村夫，屋舍鄙陋，不曾备贵人茗品，止有毛尖黄茶，不到之处还望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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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从案几下面取出一套跟他相同的茶杯和茶碗，随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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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公言重，妾不胜惶恐。今日得见尊颜，幸甚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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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把新的茶具放在案上，童子跪在一旁，用另一个碗接了釜里的水，就着茶盘冲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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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人上姓何处，屈驾光临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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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凉州马氏，拙字娥梅，乃令郎旧交。受令郎所托，特来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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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子现在何处，何以劳烦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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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郎久羁西域，不得归，因而托妾身寻其甥，有要事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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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沉默了，我连忙用松铭告诉我的情况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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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公稍安，令郎虽羁西域，但身体无恙，在当地行动自由，生计不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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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注视着童子洗完了茶碗和茶杯，用茶巾擦干，然后放在我面前，随后缓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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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人何以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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