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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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尔知道，上司讲这信心十足的话说到底也是想为他鼓气。但实际上要困难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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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困难在于，现在轮到托里尼先发制人。没有办法夺去他的这一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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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将托里尼当作凶手，根本就是个错误。完全有可能是斜刺里钻出的另一人在坐收渔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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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杰瑞-科顿这样的联邦探员理所当然会招致一大堆仇敌。他们当中有一位意外地被释放出狱，将一个酝酿多年的复仇计划付之实施，这种事已经发生过几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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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意味着，托里尼并不一定就是此次绑架的指使人。这一认识又突出了那个杰瑞至今线索杳无的痛苦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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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点点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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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识在复苏，我不熟悉我首先听到的声响。无论如何我觉得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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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澎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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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而上涨为怒吼。另有一种轰鸣声。它涨涨落落，涨涨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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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的意识渐渐清晰时，我理解了，那轰鸣声是有节奏的。涨落的时间间隔相同，总是差不多相隔两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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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谛听这一声响时，我明白了，我一点感觉不到我自己和我周围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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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不到我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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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什么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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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上眼睛又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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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天色黑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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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感觉变清楚，我就开始回忆了。坐在模型货车里行驶。我身下的小轮子转动。喇叭里嘈杂的发动机声。人造柴油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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