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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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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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祖斯特终于来了电话。勃拉尼的潜艇改了航线，开往直布罗陀，根本不靠里斯本啦。事情就是这样，没有任何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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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样！哎，真不幸。也许你可以到直布罗陀会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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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尔斯顿不那么想，不过，他明天早晨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到英国大使馆去打听个明白。他真肯帮忙，尤其看来他显然认为我是个傻瓜。没疑问，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她抬起头来，带着一副不服气的懊恼神色望着他——这神态是他所熟悉的，很迷人——然后摘下帽子，使劲把头发往后甩了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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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关于勃拉尼的话？还说了我些什么？他了解的似乎很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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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一晚我们喝得太多了些，我就倚在他肩头上哭诉起我在恋爱生活中的悲剧来。你放心，关于拜伦，我说的都是好话，我体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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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隐隐带着些恶意说：“我敢说你会那样的。喂，你这个排场可真不小，会叫你破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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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在这儿的几天来说，还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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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我呢？我把行李撂在市里一个跳蚤洞里了。我跟从鹿特丹来的一位可怜的犹太老太婆合住一个房间。她丈夫在巴黎从火车上被抓走了。从星期天起，我还没洗过一次淋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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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为什么不搬到这儿来？我这里还有个专给随身女仆住的房间。我到那儿睡去。你瞧这张床，简直是个足球场。你睡在这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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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听着，斯鲁特，如果我去得成直布罗陀，我就同拜伦结婚。他希望这样。”正照着一面周围镶着吹喇叭的镀金小天使的镜子梳头发的斯鲁特停下手来，用痛苦和将信将疑的眼光望了她一眼。她慌里慌张地讲下去。“我知道这听起来似乎轻率、荒唐，”她眼睛突然发亮，笑着说：“可是，事实上我本人愿意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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