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过是那噩梦留下的痕迹在她那为云雾所遮蔽的头脑中徘徊，以为敲门声就会停止的。它没停。她看了看自己的夜光表，碰了一下拜伦的热呼呼、毛茸茸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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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伦！拜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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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倚着胳膊肘直起身子，接着整个儿坐起来了。“几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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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三刻。”门敲得更响更急了。拜伦跳下床去，赶忙穿上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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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拉尼，可别随便放人进来！先弄清楚了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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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丽也离开了那个温暖的、安乐窝般的床，穿上一件亵衣，夜晚的寒气冻得她直打哆嗦。这时，拜伦打开了寝室的门。“不要害怕，是埃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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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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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我要弄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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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又关上了。娜塔丽跑到门跟前，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到提到了托布鲁克。她觉得这样偷听未免太丢脸了，就索性嘎嘎地拧了下门把手，走了出来。那两个年轻人正坐在沙发上躬着身子在交谈，他们都站了起来。穿嵌金线的蓝制服、戴白色大檐帽的埃斯特上尉在吃一只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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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娜塔丽，象这样冲到度蜜月的夫妇的房间里，真太不该了，”他愉快地说。“我们正在谈着一件风险特别大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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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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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伦说：“改变了命令。没什么严重、紧急的事，不用急得出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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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实际上我正赶着要走。”埃斯特上尉把苹果核丢在烟灰缸里。“我得把上岸过夜的艇上的人全找回来。这么深更半夜来漫游伊什图里尔和里斯本倒是满有趣的。再见吧，拜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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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尉咧嘴向她笑了笑，又轻轻拍一下他那歪戴得很放荡的帽子，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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