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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是清澈的,几乎带着点少年感的热烈,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幅在深夜里发光的画。
他顿了顿,忽然轻声补了一句:“我认为沉小姐只需做自己就足够。”
空气安静了片刻,那样的眼神愈发提醒起安琪另一个人。
“是吗。”她移开视线,似乎没准备回应这样的鼓励,只淡淡地说,“我有点累了。”
“让我为沉小姐准备房间吧。”安德鲁的声音低得像是小提琴最后一根弓弦的尾音,些许试探也带着诚意,“叁楼有间卧室窗外能看到花园,雨天也很安静。”
雨线在窗玻璃上形成一道道扭曲的影子,像一副正在溶解的肖像。
安琪没有立即回应,只是把酒杯里的最后一口干掉,琥珀色的液体划过喉咙时,她微微眯了眯眼。
她低头,将烟缸中的雪茄转了转,火星未灭,像是仍有一点欲言又止的念头没烧完。
她轻声说,“我得走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只是低下头。
她抬头盯着他看,目光依然柔和,“安德鲁,谢谢你的好意。”
她说完,缓缓地把雪茄按灭,灰烬落入水晶烟缸,发出一声低沉的“嗤”。
空气像被雨水浸透。
安德鲁没有再多说,只是轻轻点头。
他的指节握紧又放松,最终垂在身侧,像被风吹散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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