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着眼,轻轻呼出一口气。
头发一点点被烘干,而脑中那些乱如藤蔓的念头也慢慢平息,像是这一夜里只有这一点温柔可以依靠的。
安德鲁终于关掉了吹风机。
“结束了。”他低声说。
噪声褪去后她睁开眼,眸光还浮着雾,声音微哑,“谢谢,安德鲁。”
他摇摇头,退后一步,“沉小姐需要别的,请随时再告诉我。”
他收拾好吹风机与托盘,再次向她微微鞠躬,“晚安,沉小姐。”
等门再次轻轻合上,室内归于静寂。
在香槟微醺的后劲中,安德鲁说的话像一根羽毛轻轻落在她心尖,轻得不能更轻,却一时无法散去。
柠檬水的冰块已经化得差不多了,杯中浮着最后一片薄薄的柠檬皮,晃动间透出一点细弱的香气。
她的指节搭在玻璃杯上,缓慢地一圈圈转着,像是在静静等待那点不该出现的情绪彻底蒸发。
耳侧残留着他指尖拂过时的温度,微妙的触感像是泡泡浴中残余的一缕香气,散得极慢。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扇门关上的方向发了会儿呆。
无微不至的照顾并不是忠诚,而是他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