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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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头一跳，生出燥意，忙转开目光。然他目光转开时，忽然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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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循着薄纱大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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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她一手挽着长袖，另一手举樽。她拢着袖子的那只手，玉白，纤长，指涂丹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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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侧着肩，敬酒的动作与大袖的展扬弧度，挡住了张寂的目光。而她指尖抵在桌上，就着旁边清茶水，缓缓涂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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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鹭盯着她艳红指尖，她盯着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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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指尖在无人发现的桌面上，轻轻勾勒了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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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枝叶饱满，嫣然盛放。宛如被风吹动，花朝着一个方向徐徐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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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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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鹭心脏如被什么小虫叮咬一口，他握着酒樽的手，突地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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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少时，与阿宁玩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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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若要与侍女私下相会，便用这种方式传递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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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而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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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循用少时联络的方式，正大光明当着张寂的面，作弄江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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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盏推换，昏暗的烛火“扑”一下，伴着挑衅、暧昧、若有若无的提醒与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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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开在夜间的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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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总也不见，夜里却疯狂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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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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