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节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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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子断绝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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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书是江鹭离开建康前、跪地三日求来的父子恩义断绝书。写下这封书信，签字画押，他将削爵封字，不再是南康世子，和南康王府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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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书信照着江鹭的眉眼，江鹭闭目，想到他父亲雷石一般震耳欲聋的质问：“你要为了凉城，不做世子不认南康王府，孤注一掷自我放逐，付出一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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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母亲哭泣：“夜白，不值得。夜白，认错吧，不要让你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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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姐姐不能理解：“我未婚夫死了，我尚没有要死要活，你为何要死要活？你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事奔波，为了别人的事离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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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夜此雨，此剑此光，此卷此字，映着江鹭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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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碎欲泣，心如死灰，却又心如冰石，不可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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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段枫救出来，他不会再送段枫去死。他们没有待过凉城，他们没有见过那些血那些火，那些百姓那些将士。他们没有见过，但江鹭已不能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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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旁人如何想，无论旁人如何说，无论亲人如何怨他如何不能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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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鹭要为凉城讨得公道，付出一切，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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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方寒夜，在江鹭朝卷宗上按下手印间，他看到有响箭飞上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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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响箭刺破雨夜，如光如电，势不可挡无坚不摧，映他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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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下得真够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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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过后，姜循读书间，嫌屋中光暗。她起身点烛，转身回到书桌前，微微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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