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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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后，秋雨已住，山间鸟鸣啁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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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循卧在江鹭怀抱中，与他一同看那山中起雾，雾吞绵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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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鹭心间平静无比，而在这种静谧中，靠在他肩头的姜循缓缓起身坐起。她侧过身朝他直面，朝他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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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乌发委肩，脂粉不施。她的裙裾与衣帛脏了潮了，发间的簪子、耳畔的耳坠、腕间的玉镯尽褪，不知丢去了哪里。此时，她只披着他的灰色窄袖衣袍，曲腿坐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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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玉净花容，如一团明晃晃的雪，绽在江鹭面前。江鹭的心神跟着再次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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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总说她明艳动人，其实江鹭私心喜欢她不施脂粉后、掩在荣华下的寡淡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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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淡尖锐的姜循只属于他，只被他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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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鹭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他坐姿慵懒随意，却因教养实在严苛，这样的姿势下，江鹭仍有一种挺拔在身。姜循脸上泛起红晕，目光清悠温软，此前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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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循开口得十分吃力：“阿鹭，我要告诉你一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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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鹭静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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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循低着头，她剖开自己的内心，一向困难重重。可她此时想让他看到，便再是艰难，姜循也要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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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东京，是因为我母亲重病，因为阿芜出事。可我不全是因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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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太子为敌，是因他欺阿芜，叶白家中出事，叶白对朝中诸人皆有仇恨。可我不全是因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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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自己的原因。阿鹭，你记得南康王府那把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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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鹭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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