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节

似乎是一个绝路，是姜循留给自己的死期。熬不过那天是死，熬过那天也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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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城是他和叶白约定好、留给自己的死路，大婚是姜循留给她自己的死路……他和她之间，难道就没有一人想求生，想活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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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鹭心中惨然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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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痴呆咯！卖痴呆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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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小孩们奔跑，嬉笑间撞到了那走路跌撞摇晃的江鹭。平时江鹭是不可能被小孩子撞倒的，今日他却被撞得摔靠在墙头，低头望向那撞人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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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氛围好极，小孩也不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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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笑嘻嘻地仰着脸，朝前伸出掌心讨要：“哥哥，要买痴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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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鹭眼睛怔怔看着小孩，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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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东京除夕的一种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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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到天亮前，小孩子和大人上街，会装作痴傻模样，四处向人求问要不要“买痴呆”。所谓的“翁买不须钱，奉赊痴呆千百年”，意为旁人将小孩的痴呆买走，许愿自己的孩子聪明伶俐千百年，实乃一种有趣而美好的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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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鹭看着这小孩，眼中的光快要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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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睫上沾着水，眸子泛红，看得小孩好是茫然，瑟瑟问：“郎君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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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鹭哑声：“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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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下身，将手置于小孩头顶，声音喑哑地遵照东京的习俗，来许愿这小孩伶俐聪慧至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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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心中难过地想：他人都能长命百岁，许愿长命百岁，为什么他的循循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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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怎么救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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