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无涯 第107节

“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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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衡之虽然偏了头，却没能躲开了迎面泼来的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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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稠的药汁顺着他的脸颊流到了衣襟上，看着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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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并未发作，只是紧抿着唇，下颌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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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春眼一闭，额间突突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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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呼喊不止的章夫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慑住，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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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亦泠还在指着谢衡之的鼻子骂：“你果然是个不把别人的命放在眼里的畜生！亏我还以为你真的会救松远县的百姓，结果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个杀人放火不眨眼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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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衡之一记眼光递给利春，他终于从混乱中醒了神，一把将亦泠她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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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声渐渐远去，到了厢房外，被利春钳制着的亦泠不依不饶地乱蹬着双腿，仿佛想和谢衡之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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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三刻，正是一夜之中最为安静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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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章府灯火通明，连下人住的后罩房都未曾熄过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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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房里时不时传来章夫人和婢女们隐隐的哭声，在护卫严密的看守中听起来格外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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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衡之和刀雨从外头回来，经过西厢房时，他侧头看了一眼，刀雨立刻和守在门外的利春做了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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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厢房里也亮着灯，只是静悄悄的，听不见什么动静，也看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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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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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衡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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