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无涯 第1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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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执着于查探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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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过雨后，夜里陡然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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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衡之站起身，走出了这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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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值夜的下人们的注目中，他在檐下直廊的坐凳栏杆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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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们摸不着头脑，不知他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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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又不敢贸然说话，面面相觑一番，看着他微微伛偻的背影融在夜色里，最终都没开口，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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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廊旁长着一棵茂密的早春梨花，已经开满了一簇簇细小的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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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雨停了，树梢上仍有雨水被风吹落，零零散散地滴在谢衡之的头上、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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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此毫无知觉，只是看着眼前迷濛的夜色，静坐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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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最后一丝侥幸的彻底溃散，这些日子以来他所有的自以为是都如潮水般消退，清晰地显露出了残酷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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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敌意，她的反感，她的阳奉阴违，从来不是因为性情大变或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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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恨他，恨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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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的每一分抗拒都是伏脉千里的证据，却被他自负地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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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前些日子，他甚至以为她所作所为都是羞赧、嘴硬，和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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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松远县的那一夜，亦泠主动与他耳鬓厮磨时，他还以为自己终于撬开了她的心扉，只是嘴硬说着“要死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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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是真的希望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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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个他会错意的瞬间，其实都是她真真切切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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