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无涯 第1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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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某天真有人把刀递到了她手里，让她杀了大皇子泄愤，她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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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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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因为她手无缚鸡之力，而是她自小长在官宦人家，离皇家越近，也就越清楚其强大，深知自己只是蝼蚁，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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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谢衡之却杀了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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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脆利落到亦泠连做梦都不敢如此简单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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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稳坐在车厢里的谢衡之，恍然觉得他其实已经站在了悬崖峭壁，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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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被发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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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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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亦泠眼里的担忧，谢衡之眸光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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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他想问她是在担忧他，还是担忧自己会不会被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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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终究没有问出口，只是笃定地说：“不会。他本就必死无疑，我只是让这一天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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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凉的春夜里，亦泠浑身出了一层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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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谢衡之这个回答，她总算完整地喘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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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却在这安静又狭小的车厢里，听见谢衡之问：“你解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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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还好，这一问，亦泠惊觉自己心里有一种隐秘的痛快破土而出，违背了她二十年来根深蒂固的恐惧，正在她畏惧成性的身体里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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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有夜风从轩窗钻进了车厢，将亦泠吹得浑身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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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刻别开了脸，看着窗外黑漆漆的楼宇，心里却久久震颤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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