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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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上蒙着白绸，身后长长的丝带飘扬，终于见了出口。那柄淡色长剑仍然立在山口，剑气化作一道浮光跃金的帘，将他与山外无边的风雪隔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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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闲抬手握上剑柄，那虚影霎时有了实体，化作一道通体莹白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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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抚着剑身轻叹：“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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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长剑嗡嗡，他瘪了唇角，心疼地抱着剑说：“我知道我都知道，这么多年你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吧哭吧，我伤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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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色长剑也跟着颤动了好久，仿佛在和他亲昵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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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柳闲指了指自己，毫不在意地反问：“我怎么可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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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来这把剑杀了不少人，剑身血气滔天，他却不嫌不畏，仔仔细细地用衣袖擦去剑上的尘土血迹，拿着左看右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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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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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剑柄上还挂了一枚他很喜欢的剑穗，如今却不知道丢哪去了。于是他拿出唯一一根没有化成灰的鸦羽，低头挂在了剑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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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拍了拍剑身，眉眼弯弯道：“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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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剑尖缓缓地挑起了那道隔绝春山和冰原的帘。外头狂风呼啸，寒霜等不及地想要灌进来，在靠近他时却又好似风月旖旎，温柔得仿佛不是可摧折一切的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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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闲刚踏出腿去，雪便停了，冰原里万籁俱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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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一色，光线颇有些刺眼，他打了个呵欠，手上转着从笑佛手中取下来的桃木念珠，抬头见着冰原天上无日无月，脚下传来咔咔的声音，应当是谁人的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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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学着绛尘行了一个合掌礼，便踩着脚下那一大堆骨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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