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少年第一次出现在他家门口，蹲在那里，栗色头发洒满夜灯，抱着只书包，像只热情洋溢的小狗，无论如何被嫌弃也会高兴地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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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周凌都不知道，顾流初还没体验过被人等在家门口的感觉。以往等待的总是他，住在疗养院，机械地等待做检查，等待出院，等待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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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第一次有人等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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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偶尔脑回路不正常，但是会在方城和老头子面前维护他，即便对面是蚍蜉难以撼动大树般的人物。随时能一根手指头将他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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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流初站在雨里，听他维护他，觉得又惊奇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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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的是怎么会有人让方总哑口无言，惊的是为什么要维护他。连他的亲人都不会这么维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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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醇在酒会之后的雨夜里给他带回来的蛋糕，他不喜欢甜品，并没吃，但现在想来，有些后悔，早知道缘分这么浅，当时就应该一口一口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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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时以为这样的日子以后还会有很多，并不知道会那么快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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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不是误以为季醇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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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醇也像一颗种子一般，扎进了他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破土而出，有时候将他空荡荡的内心填满，让他十分满足，有时候又像一根刺，让他找不到烦躁的来源，更多时候消失不见，让他生出一种见不到人时莫名的空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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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流初无比厌恶陷入单方面卑微的关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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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早在父母亡故之前，他就发誓不会再发生一次。他不需求任何关系，任何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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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得不承认，他仍是陷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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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再怎么陷进去，理智也告诉他及时止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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