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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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从沚也一样。这样成长起来的孩子，叫他如何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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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整，他开始最后调整这幅画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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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皮是白色的铅笔，宝石类物体的坚硬感用硬铅体现，林从沚对笔触的控制几乎完美，他入学美院的时候就是素描高分卷，大一分流去油画系更是毫无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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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天来，他一停下来就会想萧经闻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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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写生这枚戒指让自己静心，每颗配钻都先完美塑造出来，再蒙上阴影，或用纸揉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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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什么是艺术品。稀有的原料，不菲的造价，强烈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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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说，它要成为人类社会中情绪的避风港，让人能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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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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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笔尖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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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他就在逃避。逃避焦虑的情绪，通过严谨的具象素描来让自己不要深想萧经闻现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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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绘画者僵坐在画架前，夏天四点多天就亮了，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这个时间可以听见第一班公交车驶向码头，保洁人员拖着大垃圾桶走过他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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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一声门铃。他倏地捏紧铅笔，画廊从来没有这么早来人，张渺和小晨都有钥匙，邻居邵恒每天中午才来开门，也不可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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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从沚第一时间把戒指拿起来，揣进裤子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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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廊玻璃门里面有一道黑帘，林从沚拎起门帘的一角向外看，看见了萧经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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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他谨小慎微的偷摸样子太生动，隔着厚重的玻璃门，他也似乎听见萧经闻‘噗呲’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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