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客舍时,你还没这口棺材高。”祁驼子摸了摸身边的棺材,声音发冷,“我说你爹是凶手,就算他侥幸出了狱,杀人的也还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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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祁驼子随司理参军赶到锦绣客舍时,宋慈的确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但那时祁驼子的后背只是稍微有一些驼,眼睛也还没瞎,衣着很是干净,与如今可谓判若两人,是以宋慈上次来城南义庄见祁驼子时,根本认不出。他原以为祁驼子知晓一些独特的验尸之法,定然精于验尸,当年又负责查验他母亲的尸体,说不定发现过什么线索,能对他追查凶手有所帮助,却没想到祁驼子一开口便咬定他父亲是凶手。他走了回来,与祁驼子隔着一口棺材,道:“你何以认定我爹是凶手?”比起一贯的平静,他的语气加重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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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到处都溅着血,地上也有不少血,此外还有一串沾血的鞋印,从床边一直通向窗户。”祁驼子挑起独目,“郭守业让你爹脱了鞋子,与房中那串鞋印比对,大小完全一样。你爹明明回过客房,却撒谎说没有。衣橱里的东西很乱,被翻动过,衣服都在,唯独少了一双鞋子。是你爹行凶杀人之后,因为鞋子沾了血,所以拿走了一双干净的鞋子,在外换了鞋,把带血的鞋子处理掉了。郭守业问过那些个学官,你爹在琼楼一去一回,脚上的鞋子是不是换过,那些个学官都说没注意。郭守业也问过你,你说不记得你爹早上出门穿的是哪双鞋,这事难道你忘了?忘了也不奇怪,当年你就那么点大,能记得什么。”说到这里,鼻孔里一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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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没有忘过,凡是与母亲命案相关的事,他全都记得。当时命案发生之后,是有一个方面大耳的官员来问过他鞋子的事,然后父亲就被那官员带着差役抓走了。在父亲入狱的十多天里,他常常忍不住想,自己已经没了母亲,会不会永远也见不到父亲了?是不是自己不够细心,没留意父亲那天穿的是什么鞋子,才害得父亲被人抓走?这一想法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以至于宋巩出狱之后,他仍然觉得是自己的错。从那以后,他开始处处留意身边的细节,渐渐养成了无论何时何地都对四周观察入微的习惯。\n\n\n\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