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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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常武县跟着芸娘一路来到苏南落梅峰，自上山后三日，从未见过一人，整个落梅峰似乎只有她和芸娘两个人，哪里来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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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牵着她的手，如慈爱长辈，耐心又温柔，走到屋后一大片开得烂漫的草丛中，陆曈不知种的是什么，只觉草木茂盛颜色鲜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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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在草丛前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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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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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曈看过去，随即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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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丛草木中心，隐隐隆起一排排黑黝黝土丘，陆曈一开始没看清楚，待看清楚，不由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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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排排坟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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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得不甚认真，略显潦草，然而常武县大疫时，病死无数，田埂边常有这样潦草的坟冢，她见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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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曈声音发颤：“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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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的十六位师兄师姐，”芸娘笑着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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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与你年纪相仿，”妇人柔声道：“也在落梅峰陪我度过一段日子，就是体弱了些，陪我的日子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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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十七，”芸娘道：“你可要陪我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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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曈恐惧得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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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一直叫她“十七”，她不知道何意。如今却在这排排坟冢中，窥见出一点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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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要成为埋在这里的第十七个，她是第十七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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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被她陡然煞白的脸色逗笑，芸娘惊讶：“怎么那副神情，以为我会杀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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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抚了抚她的头，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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