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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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很害怕。”她轻轻开口。她杀了人，第一次杀人，一条人命在她手中，芸娘死前的话像个诅咒，时时萦绕在她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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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日起，你就是和我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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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出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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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守着这点隐秘的恐惧，但在今夜，突然厌倦藏匿，任由自己在对方面前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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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漫漫，灯笼光映着皎然白雪，云层中有一点微淡月光，照在树下两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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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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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伸来，轻轻捧住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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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曈抬起头，眼前人低眸，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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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流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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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暎摸摸她的头，微微俯身，将她抱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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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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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夫不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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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曈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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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能一眼看穿她，看穿她的惶恐与担忧，不安与焦躁。无论是当初他们针锋相对，还是后来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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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潭纠缠着人往更深处陷入，但那岸边总是伸出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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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抓住那只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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氅衣和他怀抱的暖意驱走所有寒意，陆曈闻到淡淡冷冽的香气，她在梦里曾被这气味唤醒。她依恋这气味，正如依恋冬日微薄的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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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脸埋在他怀中，紧紧拥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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