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凌晨雨势更大，梁瑾开车出去，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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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滂沱，城市灯火与偶然经过的车灯交织，在这样的冷雨夜里投射出这座夜下城市的嶙峋之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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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瑾的目光没有落点，心神也缥缈，心头空落落的又仿佛有千头万绪，回过神时，他已将车开到了当年那场车祸的发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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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阒寂无人，连路过的车都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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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不断冲刷着路边的乔木和下方路牌，前方路口的红绿灯在雨中透出一点微弱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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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肇事车辆便是从那个路口开过来的，喝醉酒的司机一脚踩下油门，超速逆行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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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梁玦与傅逢朝的事被家中发现，被勒令分手，梁玦与长辈争吵之后离家出走。他身上什么都没带，想去找傅逢朝，在电话亭中一遍遍重复拨出傅逢朝的手机号，始终没有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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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淋着雨失魂落魄走上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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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后的事在梁瑾的记忆里变得浑噩不清、不再连贯，这么多年他也一直不愿再去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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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瑾看到了街边的电话亭，是当年的那个，重刷红漆之后翻修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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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都街头还留有不少这样的老式电话亭，观赏的意义大于实际，却在这一刻微妙牵住了他的神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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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瑾推门下车，冒雨走进电话亭中。拿起话筒时他有片刻迟疑，颤抖着手拨出了那个在心里藏了十年的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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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声之后，电话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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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逢朝的声音如穿越时空而来：“你好，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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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瑾怔然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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