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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袭人涨红了脸, 鸳鸯笑叹道:“好利落的嘴, 也不知像谁!好歹改改你这爆炭似的性子,有多少好处呢!你是老太太给的人,原本就是说你针线好, 才给了宝玉使唤,难道袭人不交给你做活计, 你就什么都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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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虽不喜晴雯性格,却也爱她这副爽直坦荡的心地, 况且毕竟是贾母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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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道:“我们?我们是哪个名牌上的人?姐姐不知道, 这做了东西事小,得罪了人事大,没的不做东西是好人, 做了东西反得了不是。比不得什么花姑娘、草姑娘, 从前是老太太的人,如今又是太太的人, 拿着太太的月钱月例管着宝玉, 谁敢越俎代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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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听了笑道:“原来是这个缘故,你什么时候也争上那二两银子不就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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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凤眼一横,妩媚娇娆,头一歪,道:“我争什么?我清清白白的女孩儿家, 又没干那事儿,要那钱做什么?明堂正道的,什么都不是, 拿那钱也不觉得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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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人又羞又气,照着她脸道:“姑娘这是要和我拌嘴呢?我什么时候得罪了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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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一把瓜子嗑完了,脚边一地瓜子皮,把玩着葱管儿似的凤仙花染得通红的指甲,道:“姑娘?别,我可当不起这姑娘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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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笑道:“罢,罢,罢,都是我的不是,你也不必说这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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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哼了一声,道:“可不就是你的不是?也就是你,才个个争相给你做,生怕别人抢了这巧宗儿,倘若是别人,谁有那份闲工夫!我就没听说有什么千金万金的大小姐们这么用心地给环哥儿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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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此时,外间有人咳嗽一声,道:“姑娘们,果子是洗洗送上来,还是先用水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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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道:“我去洗,宝玉不能吃凉的。”说着径自端起装樱桃的碟子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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