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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虽然落魄,到底也是世家,仍留有一股傲气,岂能娶此失德失身的淫奔浪女?兼之他姑母素知他萍踪浪迹,有钱就花,怕他败家,便将柳家仅剩的家业一概收拢在手内给他存着,是以外人只说柳湘莲穷得叮当响,实际上还有一份家业,足够成亲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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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忙道:“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我出门做一趟生意回来,不说赚钱,便是这份心,也不知我妈和我妹妹有多欢喜。如今她也有心痛改前非,何必再论前罪?她那样的女子,也是说到做到,斩钉截铁,只念着你回来,也是十分果敢刚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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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湘莲听了,倒有几分诧异,随即又冷笑道:“你也别哄我!若果然立身甚正,又岂会五年后才痛改前非?五年间净做些淫奔无耻之事?她那个姐姐,若非嫌贫爱富,又岂会任人作践?难道小门小户几十两银子都不能过日子?虽说宁国府家大势大,昔日所玩弄女子不知凡几,但她们既是姻亲,若不是心甘情愿,那珍大爷父子怎会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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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的口齿素来不伶俐,不禁无言以对。虽说他们都是风花雪月惯了的人,可是若说到娶老婆,莫说柳湘莲,便是薛蟠自己也不愿意做别人的剩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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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秋叶从头飘落,宛若黄蝶翩跹,落在地上,寂静无声,院中弟兄两个也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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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良久,薛蟠才红着脸道:“我已在珍大哥哥跟前应承做保山了,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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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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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湘莲看着他,冷笑一声,道:“我说你是傻子,果然别人也把你当傻子,谁叫你拍胸脯满口答应的?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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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忙作揖道:“好兄弟,快饶了我罢,叫我回去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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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湘莲便道:“也不必说的,只说我拜见姑母后,姑母已给我相看了人家,因此婚事竟非别人可以做主,辜负珍大爷一番厚爱了!”说到厚爱两字,咬牙切齿冷笑几声。\n\n\n\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