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局势异变

“是！属下告退！”牧人如蒙大赦，躬着身子，像躲避瘟疫一样迅速后退，几个闪烁便消失在巷子深处，仿佛从未出现过。

冰冷的巷子里，再次只剩下夏忧蠹和地上昏迷的李四。牧人的惶恐退却，却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了夏忧蠹的心上。

以往，她只享受过这个森严制度带来的无上权力和便利。她习惯了他人的敬畏、恐惧和顺从，认为那是天经地义。可现在，当她自己也变成了对方，变成了被上位者随意丢弃的“弃子”，再面对这种基于绝对力量差距的、深入骨髓的恭敬时，她不由得感到一阵窒息般的茫然和……荒谬。

她该说什么？她能说什么？指责牧人草菅人命？可她自己手上沾染的血腥，又比牧人少多少？享受红利时心安理得，跌落时却感到不适？这未免太过可笑。

不管怎么说，夏忧蠹自己并不双标。

那么……她刚才，又为什么要出手救下这个叫李四的凡人呢？

夏忧蠹低头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指。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催动法力的微凉触感。

不知道。

这个答案再次浮上心头，带着更深的无力感。

或许是同病相怜吧。

那个男人身上那股浓重到令人窒息的疲惫和怨念，那种被生活压垮的绝望，让她想起了自己现在，那种被宗门规矩、老祖意志、同门倾轧压得喘不过气，却连怨恨都显得无力的感觉？只是她的牢笼镶金嵌玉，他的牢笼破败肮脏，但本质的窒息感，何其相似？

或者，是因为高见那句冰冷的“看看区别”？她下意识地想证明，她和这些“材料”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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