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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桑茫然地看着他们,呂煜低声解释说:“第欧根尼阈值的多少代表了一个人天赋的高低,通常阈值越高的人越适合成为职业探险家,但这事也不是绝对的,萱姐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何萱自嘲地笑了笑,对桑桑说:“你别信他们的客套话。第欧根尼阈值越高越好是事实,比方说你能透过仙术的遮掩,看到两只落在树梢上的学舌——这就是阈值高的体现,换成是我,除非它们撤掉仙术准备进食了,否则保准什么都看不见。”
她张开已经变成深紫色的嘴唇,用力喘了一口气,声音越来越小:“其实我才是最适合做诱饵的人。这次你们如果能够平安回去,千万别放弃寻找塔,那是乌苏里区所有人类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眼见何萱愈发有留遗言的意思,蒋六顺果断说道:
“陈怜春!把路引交给何萱!何萱,你省点力气,不要再说话了,诱饵没有用,仙家人不是傻子,完全能猜到我们的计划。”
所以这其实是一场心理博弈:
人类无法在仙术中坚持太久,因为路引有限。学舌同样不能永无止境地拖延下去,因为仙术存在不为人知的限制,而且它们也不吃腐肉坏肉。
在此基础上,学舌清楚地知道只要自己一露面,人类便会动手反击。一人做饵时,剩下三个人类尚处在路引的保护之中,学舌权衡风险后,宁愿放弃这次机会。
但熄灭路引后就不同了,四个人类宛如暴露在茫茫天地间的雏鸟,猎人与猎物站在生死擂台的两端,血溅三尺之前,谁也无法敲定双方的身份。
学舌会选择冒险。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每一次为生存做出的抉择都是一场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