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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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随心情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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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荆不爱喝酒他是知道的，但没想到酒量能差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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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荆怕冷他也是知道的，但当楚荆冰凉的指尖往他温暖的衣襟里钻时，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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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里倒是有一床看起来十分暖和的棉被，他正盘算着是把神志不清的楚荆扔在地上冻他一晚，还是打一瓢冷水把人泼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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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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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气上头，楚荆的脸有些发红，四肢却还是冷冰冰的。陆随轻叹，一手抄起楚荆的膝弯，一手搂着楚荆的肩，把人抱起轻放在草堆上，用那团蓬松的被子把人裹成个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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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粽子”扭动了两下，挣扎好久才把憋得更红的脸探出来呼吸。整个人被裹在被子里也不舒服，双手无意识地扒拉着被褥往外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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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荆是朝中出了名的好脾气，说话先带三分笑，没什么能耐的人，还真难惹他动怒。只有醉了酒时，才能从那张面具般不起波澜的脸上看到别的神态，一双澄澈的桃花眼难得泛起一层水雾，鸦羽般的眼睫微微颤动，还巴巴地看着陆随，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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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随一直不愿意承认，从见的第一面起，他就是被这样一张脸蛊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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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意过后便是困意涌来，楚荆即使喝醉了也睡得不安稳，眉头紧皱，像是陷入了一场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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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随食指往楚荆眉间戳了一下，抚平眉间的皱痕，自言自语道，“你从前可不这样，现在倒是变得冷冰冰的，巴不得拒人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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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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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随按住楚荆乱动的手，把被子往上盖好，问：“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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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得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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