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柔地抚着他的脸，用最平淡的话讲述着最可怕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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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手不像在抚摸他，倒像想掐死他。方宥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想说点什么，最后发现他实在没资格说什么，也没什么可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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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出生本来就是段棠的苦难，再去埋怨苦难人似乎太过苛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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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却不想再听下去了，他只想去寻自己好友下棋，而不是留在这里听段棠埋怨他不该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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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你出生了，皱巴巴像个猴子似的。我就抱着你，想着到底是我的孩子，要不就把你身上和那人像的地方统统挖掉好了。你便是我一个人的了。”段棠语调轻柔，冰冷的指腹从他鼻梁滑下，“但是你太会长了，丞儿，眼睛、鼻子、嘴巴，你长得如此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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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是无法改变的，你说这些没有意义。”方宥丞侧脸避开她冰冷如蛇的手指，“喊我来就为了和我说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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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没意义呢？”段棠笑了笑，放下手，不在意他的冷淡，“是啊，我想说，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很爱你。我恨你，不在于你本身，只是恨你身上和他相似的地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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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想跟着欧阳走了。但是他把你举过了头顶，说，我如果敢死，你就会成为一滩肉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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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宥丞止住了呼吸，心跳急促，他忽然抬头看向段棠，喉结上下动了动，始终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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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没有成为一滩肉饼，而是好好地长大了。段棠付出了什么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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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棠起身，在殿内不断踱步。她的白裙飘荡着，像在人间徘徊多年的游魂。“那么小，那么可怜，还没见过世面就要跟着我下去，太残忍了。所以我就活下来，日日期盼着你快快长大，等你长大夺了权，就是我自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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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长得太慢了，真的太慢了，我已经等不及了。我经常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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