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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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渐明微微低下了头。容寸心注意到了他的形容，微微一叹：“小花儿，那不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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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上——至少在今天这个世界上，那颗仙人眼，最多不过是延缓白玉京的失败罢了。可是实际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白玉京的失败只是个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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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制好逸恶劳的天性、寻求平等博爱的内心，本就不是一般人能轻易做到的。甚至不须天道插手，白玉京的颓势便已经日益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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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百年已过，白玉京只剩下埋在泥土中的坟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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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还有头顶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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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渐明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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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他终是低低地问道，“所以……你原谅我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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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寸心似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我从未怪过你，怎么谈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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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渐明鼓起勇气反问：“什么都没有怪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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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渐渐浮起些许笑意，像是在笑他的天真和无知。容寸心慢慢敛下笑意，静静凝望着他，温声道：“是的，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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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那颗只问无垠大道的心肝已被烫出了一道艳红的口子。始作俑者就在眼前，他却不想追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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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修无情道，他要的不是斩断七情六欲，而是道心通达明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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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之前，他曾问自己的师父，什么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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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答了他一句话：不失凡心得道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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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咀嚼了这句话几百年，在看到那名固执而热烈的少年，看到他眸中掩饰不住的情思时，方才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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