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良久，他合上书，肃然道：“吉凶成败，虽有天意，更在人为，不必挂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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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夜幕低垂，明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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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月堂前，谢昀道：“以后不必罚跪，想读书便读。再有此事，来告诉朕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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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月弯着眼睛，有些雀跃地点头，像是一弯真正从天上落下的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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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有些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还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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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月纠结许久，小心问道：“陛下，裴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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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等他这话许久：“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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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月眼睛亮了一瞬，旋即又立刻黯淡下去。那幅血淋淋的模样，即使活下去，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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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不动声色地扫过朔月的神情，在其中发现了低落的情绪，颇觉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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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倒是越来越与他想象的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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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以为朔月是池子里养着的金鱼，会高高兴兴地吃人撒给他的鱼食，却懒惰地不肯游远一些，温良漂亮，却没什么脑子，不论悲伤还是思考，几个呼吸就能把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没想到，他不仅会认字，会读书，还会思考，会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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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朔月也是谢从清痴迷长生的受害者，又如何能将真相不揭怪罪到他身上？若自己迁怒于他，岂非又是一个谢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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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缓缓吐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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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月还想问什么，却见谢昀已经转身离开，便也匆忙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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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几分懂事。谢昀略略欣慰道：“不必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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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月点点头，仍旧踏着他的影子亦步亦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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