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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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明殿里终日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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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的谢昀花光了一点一点省出来的月钱，托嬷嬷找来了开蒙的书册，磕磕绊绊地读起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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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哪一日夏日傍晚，伺候的宫人们早早散去乘凉，谢昀在膳房里遇到了一个小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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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五六岁的模样，生的秀气白净，却呆呆笨笨的，全然不知宫里的规矩，一心想吃蒸笼里的枣糕，谢昀便伸手替他拿了一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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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太监说自己叫小黄，是新进宫的，再细问便说得稀里糊涂，看着便不太聪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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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此情景，谢昀很是有些怜悯——如此不知事，在这吃人的宫里恐怕活不过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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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最好的结局无非就是哪天父皇心血来潮，把自己扔到某一个偏僻荒凉的封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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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谢昀伤神片刻，便也没提自己皇子的身份，就这样与小黄维持着共享食物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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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宫里规矩严，小黄偷溜出来的机会不多，他很少与小太监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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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那一天，小太监给他送了一个草编的小龙。他把生辰时才有的长寿糕分给了小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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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现在也还记得，那长寿糕做成寿桃模样，雪白的桃上盖着一层红艳甜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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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很喜欢，哪怕他七窍流血、浑身抽搐着倒下去时，小手里还抓着那半块寿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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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浑身一震，猛然攥住手，好巧不巧，攥住了朔月的手腕——刚刚掰开他的牙关、留下深深红痕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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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魂飞魄散——他就说，九五之尊被这么对待，不恼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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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紧退下：“臣……臣去看看新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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