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人，为着所谓长生，手上沾满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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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天下人得知皇帝为一己私欲做出如此荒唐可怖之事，朝野之心又将何处安放。一室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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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月握着笔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尖泛出青白。他的神色那般凝重，教人觉得他在说出这些话时，仿佛背弃了自己赖以生存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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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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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不知道一颗玉蟾丹之下有如此多的血泪，也从不知道谢从清做了这么多骇人听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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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言嘶哑着呻吟，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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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用我弟弟的心脏炼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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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血凝成一柄开刃的剑，直挺挺地斩断那层朦胧的纱。昔日被刻意遮盖的世界逐渐清晰，无比真实却又无比残忍地向他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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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视若信仰的十七年，见证了无上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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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他与前些时间大相径庭地用功读书，想知道如果易地而处，那些传说中的古代圣贤是否还会履行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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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先生给他讲太祖皇帝揭竿而起，书上也讲“君舟民水”，讲“仁政”，讲“顺民心者为本”，他想，这大抵便是君与民之间的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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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很明显，谢从清，至少在这件事上，违背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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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浅薄的知识，“与谢昀拟订新的契约”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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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时间，那股自以为荣耀的心已经慢慢淡了下去，他唯一清楚的便是自己必须要履行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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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替家族报恩，亦是信守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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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契约，难道要一直这样被蒙着双眼、捆着转双手奉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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