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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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鬼市原建在两排屋舍的缝隙之中，两旁还有崎岖小径可走。这里的路不如方才平整，深一脚浅一脚，坑坑洼洼地映着不甚明亮的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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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月暗暗记下这一路见闻，极力沉下声音问：“往何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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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素性温良，从不曾冷言冷语示人，如今冷下面孔声音，倒像是年幼的山猫挥舞未长成的利爪，在见惯风浪的老摊贩看来不仅构不成什么威胁，反倒有几分可爱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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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贩回头笑道：“公子勿忧，只管跟我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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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又走出几步，那摊贩身影一闪，却不知躲藏进了哪间屋舍之中，已然不在视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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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月一惊，背后却响起了脚步声。那道身影被黯淡月光拉的很长，魑魅般在阴暗地面上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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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利刃出鞘，直取他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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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月颇有些后悔习武时不曾更加用心——但电光火石间不容他多想，眼看那雪亮刀锋一闪而过，他猛然抬手，一把攥住了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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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过程几乎不假思索，直到掌心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才唤回一丝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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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朔月死死不肯松手，只觉那刀锋剧烈颤动，仿佛即将挣脱神佛束缚的恶鬼般，在掌心来回摩擦、切割，几乎要生生剜出白骨，“你从何处得到这幅画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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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黑巾覆面，始终未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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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僵持须臾，那人忽地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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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力量一松，猝不及防脱手下落之际，被朔月以另一只手握住了刀鞘，一把抵上了那人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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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若是在场，或许会欣慰一番自己多日的教学成果没有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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